在書店裡度過了新年第一天上午的三個小時,有些平淡,不過道也實實在在,這樣的三個小時應該算是難得吧,最近一段時間,氣溫都在零下二十多度左右,而且今天還是1月1號,看到高中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們,一個個人心慌慌的,好像有什麼事讓他們坐立不安。我悠閒地經過他們,回憶起自己高中時的樣子,挺不真實的,和想起某部看過的電影情節一樣,完整的故事忘了,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細節時不時地出現。一個簡單的動作或場面不斷地一遍遍地在心裡重現,再經歷,再體驗,最後事情已完全不是事情本身,都帶有了特別的意味。我第一次見到高中語文老師是在學校悠長的灰暗的走廊裡,老師站在透出一方亮光的教室門口,那亮光像是白鴿的尾巴,整齊而富有彈性,我不能忘記語文老師是從不能忘記那方亮光開始。
在去書店的路上,在擁擠的公共汽車裡,我都沒有覺得新年的氣氛,反而是打開電視會有很多關於新年的報道,記者們舉著話筒,在陽光與寒風裡激動地說個不停。新年的第一天就這樣開始了,公共汽車好像比平常快了不少,原本長長的一段路,沒想到早早就下車了。走在積雪的路上,如同在陽光上面走過一樣,輕飄飄的,有起飛的感覺。魯迅的《雪》是我喜歡的散文,最早是在廣播裡聽見,也不知道是魯迅的《雪》,只是覺得聽起來舒服又幽默,雖然只是寫了一個雪人從形成到融化的過程,但我聽後總覺得心裡癢癢的,想說點什麼,又不明白應從哪起始。這和後來我愛讀《籐野先生》和魯迅其它的散文是同一種體驗。這次在書店裡又看到了阿來的《格薩爾王》,還是禁不住翻了一翻,和我買的那本質地相同,沉甸甸的。這本書很充實,同樣是爭戰場面,一改其它套話連篇的描寫,生出了別樣的光彩。阿來的短篇小說寫得像散文一樣優美自然流暢,《阿壩阿來》是我時常要找出來讀一讀的。
在陽光裡就如浴春風,這是我閱讀阿來總的體會。不論環境如何變化,只要見到哪怕一線陽光就能感知一整個春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