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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個流氓愛過我2

3.我幫他清洗了頭上的傷口,笨拙地纏上紗布,繞了鬆鬆的一圈,手一抖,紗布團「啪」地掉到地上。
  他看了我一眼,皺皺眉,伸手從地上撿起紗布,拍了拍,自己往頭上纏,我發窘地看著他,沒有想到他嫻熟幾乎是優雅地把自己包紮好,鬆緊適度,看著比我纏的那個木乃伊舒服多了。
  大概他經常傷痕纍纍,都練出來了吧!我想。
  
  「你不要做小混混了,去找份工作吧!」我勸他。
  他只是看著我。又開始四下找煙。
  終於給他找著了,摸了個打火機點著,深深吸了一口,問:「你是做什麼的?芳名?」
  我感覺臉上有不爭氣的發燙,低聲說:「我叫沈君威,我…….」
  他突然笑起來,幾乎被煙嗆住:「我沒聽錯吧,你叫沈君威?別克君威的君威?」
  我的臉終於徹底紅到脖子根。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:「那又怎樣?不能叫這個名字嗎?誰規定女孩子就地叫什麼芳啊霞的?……」
  他竭力忍住笑,搖搖頭,說:「至少我身邊的女孩子沒有叫這種名字的,你父母怎麼給你起的?」
  我迴避他的目光,說:「我父親是警察,希望能生個男孩子,接他的班,懲*鋤惡。可惜我是個女孩,個子矮小,體育又差,連警校都沒資格報。」
  他吐了口煙圈:「懲*鋤惡?當警察就能懲*鋤惡?或者說,懲像我這樣的*惡之徒?」
  
  「不是!你不像壞人!」我急了,脫口而出。
  「為什麼!」
  「直覺!女孩子的直覺是很準的!」
  他冷冷地看了我幾秒種,狠狠地說:「小黃毛丫頭,你知道什麼?你整天穿著漂亮的套裝,出入於高檔寫字樓,以小布爾喬亞自居。你知道這個城市每天要死多少人?又有多少和你同樣年紀的女孩子吸毒、賣*,甚至一夜之間就消失?」
  
  他的話讓我感到全身冰涼。是的,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。
  而且他說:「至少我身邊的女孩子」。他身邊,有很多女孩子嗎?
  可我嘴巴還是很硬:「有什麼不懂,不就是打打殺殺嗎?」
  這時候門開了,進了一個人,染著紅色的頭髮,穿著黑色緊身褲。
  「雷……」他叫了一聲,然後發現我站在雷的身後,他打了個哈哈。
  「你女人?」
  我咬了咬嘴唇,討厭他的用詞。
  「我是他朋友!」我對進來的那個傢伙說。
  「嗨,雷,有女人也不告訴我」那傢伙根本沒搭理我。
  「你小子別亂說!」
  「這下發了,大哥說你那麼賣命保護那批貨,要提你了!」
  「阿清!」他狠狠地制止了阿清的話。
  我知道雷是嫌我在場,不方便。可我還是希望他多說一點,讓我多瞭解這個流氓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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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我無數次地站在這個天台上,回味著雷拉著我的手坐在這裡,如果他能出現,出現再一次就好,讓我感受到他的氣息……
  
  
  我告訴我的好友Halen我認識了雷這樣的人,她笑我是不是瘋了,可我堅持說雷本質不壞,我還說我想挽救他。
  Halen笑得美麗的卷髮都在顫抖。「我說你吃錯藥了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家明對你的心思。」
  我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,說:「當然知道,可我不喜歡家明」
  她說了一句法語,我不明白什麼意思,大概是驚歎詞吧。Halen和我不一樣,家境好,能力強,人也漂亮聰明,極其要強,她一心要去巴黎圓她的時裝設計夢,對國內的男人全部視為糞土。
  她勸我接受家明,也僅僅是覺得我們合適,而雷。
  我扭頭看著大玻璃窗外的車來車往,一言不發。我愛上雷了,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和支持。我一定要讓他擺脫現在的生活。
  
  後來我就天天去他住的地方,幫他整理東西,做飯。我想他總有一天會感動的,他感動了,就會為了我做回好人。
  雷也習慣了我的存在,雖然他從來不說什麼,可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疼愛和在乎。
  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?」雷問我。
  
  「因為我希望,這輩子能救一個人。一個我愛的男人。」
  他又浮上那種我捉摸不透的笑容了,「救我?」。
  「你未必能救的了我!」
  
  「我試過了才知道啊!」我把盆裡的衣服擰乾,往陽台上走,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。
  他也走上陽台,幫我把衣服晾在竹竿上,說:「雨居然蠻大的!我從來沒有傘的,你帶了嗎?」
  猶豫了一會兒,我決定撒謊。我告訴他自己也沒有傘,能不能不走了,他睜著大眼睛看著我。
  
  我終於留下來了。
  我向爸爸撒謊說我在朋友家睡!
  那晚我一直在說話,說我的童年,說我的警察爸爸,說我那個騙人的男友……
  「你很恨你男友?」他問我!
  「嗯,他腳踏兩隻船!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!」
  他總是那麼不愛說話。默默地抽煙,用那樣深邃的眼神注視著我。
  「別說他了,說說你吧!你有女朋友沒?」我想讓他說說話。
  「當然有過。」他說,然後說:「我帶你去個地方」
  然後他拉我上了天台。
  
  並不寬闊,但相對於這密集的鋼筋森林,已經是很奢侈的一片天地。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,雨後的空氣似乎是清新而甜美的。
  他猝不及防地吻了我,我感覺到他溫暖而霸道的唇,很有安全感的唇。他的雙手非常有力量,我喜歡他那樣摟著我,摟著我軟軟的腰,摟到我無法動彈。
  
  他說他壓力大的時候就上天台來,這裡空曠,能讓人感到自由,我說你天天打打殺殺當然壓力大了,不如早日洗手吧。
  他依然沒有正面回答我,只是說談何容易。他的表情有片刻黯然,隨即而逝。
  
  他在天台上有個小房間,但他是不讓我進,也不准我告訴任何人這個房間是他的,我問他為什麼,他說那是他與別的女人鬼混的地方。
  當時我的心感到無比的銳痛,似乎有短暫的窒息。他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,沒有隱瞞他是個流氓的事實,但我的心還是好痛,好痛。
  他看到了我慘然的表情,歎了口氣,把我摟在懷裡,深深地嗅著我的頭髮,說:「有一天,等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進去的。」
  我告訴他,我永遠也不想進去,不想知道。
  
  還有一個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工作室,是在這幢樓的對面,在四樓,從這邊的五樓正好可以看的見,他很警覺,他的家不是很多人知道,而知道他工作室的人很多,也就是說他可以在自己的家裡監視他的工作室。我說你就一小混混,一月打拼弄幾個錢,還左一個窩右一個窩的!
  他捧住我的臉,鄭重地說:「我必須得活下去。」


5.我時常幾個小時不動地坐在那兒看我送你的那個銀質打火機,想著你叼煙的模樣,想著你吐吐煙霧的模樣……然後讓自己的眼淚,一滴滴地落下來。
  
  那天雷生日。我買了生日蛋糕去他家。
  尚早,他沒回來,我開心地哼著歌等,伸從窗口往下面看他回來沒有。突然我感到一道刺目的光亮劃過我的眼睛。
  我迅速抓住光亮的來源,順著看過去。我相信我沒有看錯,那是一架高倍望遠鏡的鏡頭反光。
  對方可能發現到我在朝那裡看,望遠鏡消失了,窗簾也迅速地拉攏,平靜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。
  
  當雷回到家時,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很驚訝。
  他說他二十二歲出來混,已經快三年了,都沒有過過生日。
  「我以後都陪你過啊!」我拉著他的手說。
  「像我這樣的人,活過今天不知道能不能過明天,哪會想到過生日!」
  我聽著有些辛酸,沒讓他再說下去,讓他趕緊吹蠟燭。他一口氣就吹完了25支蠟燭。
  他許完願後我拿出我送他的禮物——銀質的打火機。
  「你以後也不用帶那些一次性的打火機了。喜歡嗎?」
  
  他的眼睛一亮,我知道他很喜歡。
  可他卻故意逗我:「難道你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?還送這個給我,我其實喜歡書。」
  「呵,小流氓喜歡書,小流氓喜歡書……」我大笑起來。
  雷抱住了我,,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。
  我本想告訴他發現有人用高倍望遠鏡偷窺他的事情,可是我的腦子已經被他霸道的吻弄得迷亂極了。
  人有時候不可以犯錯的。真的,一點都不可以。
  
  他握著我的手,喃喃地說「沈君威。又硬朗又清脆的名字,可是你的人卻這麼溫柔。」
  我抬頭看他,說:「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溫柔啊,只是對著你的時候。雷,你知道嗎?我喜歡聽你的話。」
  他吻了吻我的頭髮,說:「知道。丫頭。我看到過你對你們公司的那個家明,凶巴巴的!」
  我吃了一驚,說:「你怎麼知道家明的?啊……..你調查我………」
  雷把我摟得更緊,說:「我並不是要刺探你的隱私,我是擔心你。君威,你是我的」
  我笑了:「我認命了。我愛上了一個流氓。」
  「不」,他認真地說:「應該說,是有個流氓愛上你。有一天,我會告訴你原因,所有的原因。」
  
  在我枕在他堅實的胸膛的時候,他拿毯子把我裹起來,黑暗中他的煙頭一明一暗,我看到他臉上疲憊而脆弱的表情。似乎一個堅持了太久的孩子,可以卸掉防備和面具,流露出真實的一面。
  雷告訴我我是第二個上他床的女孩。
  我問他第一個是誰。
  他說死了,是被黑社會害死的。
  那一刻我沒有妒忌和不快,只是覺得悲哀。因為我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悲哀,和那種無能為力。
  那你為什麼還不脫離黑社會?我問他。
  因為仇恨。因為身不由己。
  他的話裡面有一些我聽不懂的成分。但是我沒有深究。過了一會兒,我終於想起來看到望遠鏡的事情,趕緊告訴了他。
  他聽完後,神色凝重,低頭問我:「你怎麼知道追著光源?」
  我告訴他,別往了我是警察的女兒。以前上大學時,對面樓總有男生偷窺,是爸爸教我的這個辦法。他不發一言,只是摟緊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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