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一世要面對諸多場意外,意外的驚喜、意外的收穫,當然也有意外的災難。近幾天我的好友,正面對著悲慘的意外,哥哥因車禍喪生,正直不惑壯年,鮮活的生命卻因飛來橫禍瞬間凋零,丟下近古稀之年的父母高堂、學業未完的子女、深深依賴他肝腸寸斷的妻和痛不欲生的兄妹手足。在經歷的幾天的全力搶救無效後,一直處於深度昏迷,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撒手西去,叫人怎能不痛心,怎能不感傷。
世間有幾人能看破生死,可能獨獨有莊子他老人家在妻子駕鶴西去時不但不悲痛,反而鼓盆而歌,俗世中的人,窮其一生也無法修煉此等笑看生死的態度。前一段時間,曾經讀過一篇畢淑敏的散文:《二十一世紀我們死在哪裡》,畢淑敏也算是個達觀看待生死之人,散文裡提到她本人的想法,落葉願歸根,不希望因醫學文明而讓自己死在醫院裡,而是死在家裡。
死亡是個避而不談的話題,若不是因為傷感震撼我的心,也不會如此沒有避諱的提及,雖然不願面對,卻是生命必然的結局,差別只是早與晚的問題,寫著寫著,心就被牽引著坦然起來,就在這裡設計一個自己理想的死亡方式。
我希望我能夠在65歲至75歲之間,因為疾病,不是那種熬人的慢性病,也不是那種不給人留任何餘地的急性病,給我3到5天的彌留時間,在醫院的病床上安然睡去。限制這個年齡,是因為已經算計好了,足夠送走母親(父親已經和我陰陽相隔)和公婆,我不能讓老人忍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,還要讓我的女兒足夠成熟堅強,不會因為我的離去過分傷心,又要走在丈夫和好友的前面,這個年齡比較適宜。慢性的病耗費太多時日,讓照顧我的人疲憊不堪,自己也要忍受太多的痛苦,這樣權衡,急性病好些,但太急又不行,給我3到5天的時間,容我惦記的所有的人不論多遙遠,都可以趕到我的床邊,我還要那個彌留之際短暫的清醒時間——迴光返照,我要和我的親人朋友告別,告訴我的女兒要堅強快樂的生活;告訴丈夫已經忍耐了我幾十年的壞脾氣卻能和我風雨相攙,可以在餘年再找個溫柔賢淑的人為伴;告訴我的摯友,謝謝你們的包容和心靈默契。我還要畫個淺淺淡淡的妝,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沒有任何掙扎的離去。面色鐵青、唇無血色,會給我愛的人們心靈留下恐懼的陰影,我要用妝遮蓋,讓他(她)們記住我睡去的安詳。我也不能忍受讓自己的靈魂出竅的軀殼躺在自家的床上,怕給親人帶來晦氣,還是醫院的病床好些。
如果可以,我想把這篇隨筆,變成一封神奇的信箋,穿越天地之界,郵寄給那個叫做上帝的神靈,請他仔細閱讀,感念我的誠心,恩賜我實現願望,阿門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