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某種意義上說男人是不折不扣的女性用品。除了性取向有偏差而外,絕大部分女性,終其一生都要使用男人。
我的朋友美心是那種美貌過人看上去卻又波瀾不驚的女孩子,準確些說,是外表平靜內心狂野。
那時候我在一家邊緣類雜誌做編輯,偶或有空,就被美心拉去當差寫稿子。往往是從人家的辦公室採訪出來不久,美心就被隨後打來的電話約去吃飯。
美心總是笑笑對我說:「要不要一起去?」我還有些自知之明,訕訕地回絕了美心並不真誠的邀請。
第二天,美心會打電話告訴我,那個在採訪時道貌岸然的男人怎樣對她說些不三不四的話,做些人五人六的事兒。
「一回到兩性關係上,所有的男人都沒有分別。」美心說。
我想,美心的話很有道理。無論什麼樣的男人,在遇到喜歡的女人時,都會表現出其女性用品的根本屬性,即白癡性。巧言令色也罷,眉目傳情也罷,假裝深沉也罷,目的無非都是讓女人盡快讀懂自己的使用說明,使盡渾身解數,把自己的所有優點像標貼一樣貼在臉上或者身上,只要能夠被消費。
美心選擇著一個又一個男人,看著上帝送來的這些貨物,仔細品味他們的不同之處。美心很快樂。美貌是筆龐大的資產,而美心又是個善於經營資產的女人,在這筆資產還能保值的日子,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被她即時消費過。
從消費的角度來說,長期使用某種產品後,會對這一品牌產生忠誠度,比如,喜歡北京啞樵博客的人,會一直看下去,這個比喻很好理解。
美心的問題是,她也不能避免這個消費者通常無法繞開的問題。
又過了些日子,美心需要我幫忙的時候,只是打了電話,要我一個人去,她自己,則不出場了。
我很好奇,問她,她說:「我厭倦了對男人的消費。」這讓我頗感驚訝。這有點兒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會不想穿內褲一樣,個中緣由,實在讓我費猜。
原來,她想長期使用一個品牌的男人,把自己嫁掉算了。為了方便起見,姑妄稱之為「旺財牌」吧。可是,「旺財牌」男人對於美心的所作所為也是有耳聞的,美心的輕佻及狂放,也是曾經眼見的,因此,「旺財牌」男人對於美心的愛情,便採取了輕賤的態度。
男人有種奇怪心理,不屬於自己的東西,扔在水裡火裡都無所謂,甚至自己也可以參與進去,用腳踩上幾踩也沒問題,可是這種東西一但要永遠屬於自己,那麼,品質的單純性就成了他們首要考慮的。
諸多人不解的處女情結就是反應的態度之一。
男人是女性用品,這話不假。女人也是男性用品,所以,在性的問題上玩火,最後也只能如美心一樣,有朝一日,當你厭倦了品牌的選擇,而想固定地使用某一種時,才會突然發現,由於濫用過多品牌,你已經成了過敏體征。那些好男人,恰恰不喜歡這種體征。
美心不想再玩下去了,因為她看到了生活的結局。
對於美心的選擇,我不好評價,與以往不同的是,再和她一起出去採訪,無論其後是否有電話打來,她都或者拒絕,或者約我同往。
美心變得孤單起來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，選擇了不同的路，也同時選擇了不同的生活方式。
從紛亂中想回歸純淨的美心，已經不可能。
因為，生活就是烙印。
她走過的每一步，她的每一個昨天，都成為她的歷史。
一部劣跡斑斑的個人史，有誰願意捧在手裡，花費一生的時間耐心去讀？ |
